[高史] 春天里
Summary：高城成了空降钢七连的一排长，他如愿找到已经成为班长的史今。
1.
“听说了吗？一排长调令下来了。”
史今睨了一眼白铁军，只可惜自己平时对这小子太好，这一眼并无什么威慑力。
“咋了咋了？”
白铁军一副说书先生的样子：“咱们的老排长啊，升职了，上面下来个新排长。——来头可大。”
白铁军身边顿时围了一群兵，战车的安全带都拦不住这些小子的好奇心。
武装战车里的气氛的确是很重要的，从气氛就能看出训练结果如何。如果顺利，战车里一片欢声笑语，史今拦也拦不住；如果吃了败仗，战车里一个冒声的也没有，史今想鼓士气也没劲使。
史今叹了口气，反正也都是班里的人，老兵油子了，这点事还是关得住嘴的。
“——听说啊，是上上上面的人。”
这白铁军，不见枪法多好，卖关子倒是厉害。史今笑他。
甘小宁捏了捏手指，咂舌：“上上上面？......那不就论到师里军里了？”
“那可不？”白铁军说，“厉害得很。”
伍六一说：“再上面的人咋了？不厉害我照样不服。”伍六一是刚来钢七连的新兵，三班最快当班副的，却没人不服。因为这个人刚来没多久就凭着强硬实力打遍天下无敌手，直指史今的战绩了。伍六一不仅是因为实力服他的班长，更多是也是因为他的班长是他遇到过最好的人。
史今笑说：“你们光说人家有势力，能来钢七连当排长的，也差不到哪里去吧。”
2.
这话不假。
因为高城走进营房的那一刻史今就已经明白，他是正确的。
指导员对着他们这群兵说：“这是新上任的一排长，高城。”
说完高城给了他们一个标准的军礼，刚毅的眼神从他们每一张脸上掠过。
“高城啊，你来说两句。”指导员发话了。
高城清了清嗓子，史今第一次见他这个模样，有些新奇。
“初来钢七连，没什么经验，多担待。”高城绞尽脑汁就想了这么一句话。史今让自己没笑出声，高城这几年似乎也没怎么变。
指导员为了不冷场，说了几句场面话，让他们自己好好交流一下感情。
指导员一走，气氛顿时就僵硬起来。以前那个排长是个老好人，排里的每个兵他都记得，每个兵也都服他，欢送仪式的时候不少兵还哭了。
高城扭了扭脖子：“那什么，班长出来介绍一下。”
当兵就是要服从命令，他话刚完，史今和其他几位班长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喊着报告。
“......一排三班班长史今！”史今吼着。
高城点点头，对这些班长的劲头表示很满意。
“我说这排长，奏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呐。”白铁军又闭不上他那张叭叭小嘴。
轮到甘小宁擦鞋子，他坐在下铺，说：“得了吧，就你一天清醒。”
寝室里其他人都在笑白铁军，搞得白铁军很是恼火：“我这话说得有问题么？肯定有人不服呗。刚毕业的红头学员就来咱钢七连......”正巧伍六一刚做完每日例行的腹部绕杠回来，“六一......伍班副！你服他吗？”
伍六一喝了口水：“谁？班长？”
白铁军笑得眯眯眼：“咱排长啊。”
“他能做两百个腹部绕杠我就认他。”伍六一没说好没说不好，他认定了的人就一定要有实力。
白铁军咂舌：“您这标准谁也达不到啊......班长也不一定......”
史今跨门进来：“我怎么了？”
白铁军说：“伍班副因为你能做两百个腹部绕杠才服的你。”
史今诧异地看向伍六一：“我可做不到。估计全连也就六一最厉害。”
伍六一听不得史今看不起自己：“他瞎掰，我说这排长能做这个数我才认他。”
史今这才品过味来，这群小子都在背地偷偷摸摸说闲话呢，他轻轻敲了白铁军一指头：“编排上级，你好大的胆子！”他故作警告地看了一眼，“排长来了就好好跟，说什么认不认的。别人还不一定认我们这些兵呢。”
这群小子被这话说得憋不出个屁来。
史今接着说：“睡！该休息不休息！当神仙呐！”
正是午休时间，伍六一见史今要出门，忙问：“班长你去哪儿？”
“汇报工作，排长要的。”史今说。
3.
史今敲了敲门，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。
“进来！”
史今从善如流地进门，转身关上，朝屋里坐着那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。“报告！”
高城从文件中抬头看了史今一眼：“坐。”
史今把整理来的资料递了上去，坐下高城旁边的椅子上。
“你就没什么要问的？”最后还是高城忍不住开了口，史今绷得太紧了，有了上下级观念就更让他在高城面前自然不起来。
史今茫然：“啊？我没什么好问的。”
高城气急败坏地放下文件，他现在也看不进去。“你就不问问我怎么来了？”
“你是该毕业了啊，毕业了就是排长。”史今一脸神气替他骄傲地说。
“我是说钢七连！”高城狠狠地瞪了史今一眼。
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！
他老爹对他要来钢七连的决定不置可否，他老爹向来是不管的，这次却破天荒地劝他不要来钢七连。他说：“钢七连的兵凶得很，你个愣头青去了没人服你。”
那时的高城想得很简单，兵嘛，不服就打，厉害的我服，不厉害的服我。况且他死了命要来钢七连，不光是为了证明自己，还想要履行很多年之前的约定。
史今被凶得莫名其妙：“钢七连是集团军里最好的，你也是最好的，你肯定会来的。”
被这么一夸高城反而没了脾气发作，气恹恹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没处撒气的老虎。史今笑着看他，觉得这几年他好像没怎么变，还是那副让人一眼看得透的样子，这个样子怎么能当排长？排长可是要带兵的，让人怎么服气？
史今笑得纵容，末了才添一句：“是你说要来做我的连长，让我当你手下的兵。”
声音很小，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，偏偏高城没什么反应，史今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。
最后高城很小声地说：“你没忘啊。”
炸了毛的老虎被人一根一根捋直了，还捋得舒舒服服，就差躺地上打呼噜了。
史今说：“我记性好着呢。”
今日训练。
伍六一一向名列前茅，这使他很骄傲。史今欣慰地看了一眼正在积极热身的伍六一，想让他别把自己折腾得太狠。
就听得白铁军在远处吼了一句：“排长！您也来？！”
史今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夺走了。
高城此时穿戴整齐，装备齐全，沙袋背囊一个都不落，健步如飞地走进训练场。这样的他，或者是这样的军官，顿时引来了一阵惊呼。
史今忙走过去：“排长！您这是？......”眼底的担忧怎么也遮掩不住。
高城打断他：“我来训练。”
“排长，我们这都是每天练着的......”聪明如史今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高城心里在想什么。高城实诚得不像是军官出身，不像是高干子弟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，认准了实力是说话的资本。——他和伍六一真是志趣相投。
高城心里也明白这些兵不会服他这个空降来的红头学员。用史今的话来说“这可是钢七连”，孬官凭什么管一群强兵？高城拍了拍史今的肩膀，分量很重。他说：“我也天天练着呢。”是在叫史今别担心。
史今见状拦不住，只好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。他和伍六一组织着班里的人队列站好，开始每日例行一万米。
可今天的一万米像是军备竞赛，明明是个锻炼耐力的项目，硬生生地被高城和伍六一扭成了短跑比赛。史今心焦地看着前面两个不要命的背影，又要照看后面这群吊着一口气的小子们。——伍六一这个不着调的排头兵，把队列带成一团散沙。这账史今等跑完了再和他算。
“班......班长......”白铁军气喘吁吁，“班副儿....班副他奏是不要命了呀......”
饶是史今这个全师越野第二的水平，时快时慢的速度也会让他气喘不止。他一边撑着白铁军，一边恨铁不成钢：“就你这破嘴，把你累死了都累不死它。”
甘小宁赶上来了，接过史今撑着的手：“班长你走吧，这儿我呢。”
史今点头，又放缓速度朝着后面的兵去了，好半天才把除了伍六一之外的队伍拉得整齐。他见状加快速度，跑到和伍六一只几步之差的高城身边，断断续续说：“你......你别和他较劲，他跑过全团第一......”
高城迷迷糊糊侧头看向史今，这个时候的他只知道盲目地跑着，只要前边那人不停，他也就不能停。他咧着嘴笑了下：“就你还全师第二？跑得比我还喘。”
这个时候还在胡侃的也就高城这人了。史今没这力气回顶回去。
一万米，一万米，又一万米。
连里其他班上看着训练场上这一群不要命的，说出去还以为长征呢。
指导员慌慌张张下来了，连忙叫停：“这是在干什么！谁带的队？队伍没个好样儿还瞎练！”
队伍终于停了，史今叫苦不迭，幸好此刻还有些力气，他站出来：“报告！”
指导员显然不信，史今什么脾性他摸得一清二楚，断不可能是这种带兵瞎练的班长。“你少来！”
高城喘着一口粗气：“我，我带的队。”
指导员一下哑了，他本来是要乱发一通脾气的，可高城刚来钢七连没多久就被罚，岂不是当众驳了他的面子，这以后还怎么带兵？这高城真是，意气用事太过，他若不罚又显得他不一视同仁。
高城自然想得到这点，主动说了：“我回去就写检查。”
伍六一看了一眼高城，出声拦住了：“是我带的队，跑着跑着就忘了。甘愿受罚。”
指导员一下蒙了，这到底是谁？
史今忙出来打圆场：“指导员，这事是三班都做得不对，要罚就都罚。三班包了这周清洁卫生。”
有了梯子就顺着下了，指导员还算满意，不咸不淡地批评了两句就走了。
送走指导员，史今长舒了一口气，回头狠狠瞪了高城和伍六一一眼，领人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。
伍六一知道自己做错了事，老老实实受了史今这一眼。
高城心里虽然不服，可还是像哑火了的炮仗，一个排长被史今一个老兵治得死死的。
4.
就这三万米，高城赢得了一排的兵。
起码最厉害的带头兵伍六一是打心眼里服气的。——史今不是最厉害的吗？
“别提了，咱班长早就被招安了。”白铁军累得半死还不忘动他的嘴皮子，得到的后果就是甘小宁在下铺狠狠踢了床板一脚。
正巧高城脱完装备，史今敲开排长宿舍的门。高城此时汗流浃背，衣服裤子都能拧水，汇成一条小河。
见来人是史今，高城立刻绷成一条线，正襟危坐：“干嘛来了？”
史今笑着调侃：“看看您还健在吗。”
高城撇不开面子，别别扭扭地说：“看到了，就这样。挺好的。”
史今却不管他说什么：“六一回宿舍就倒下了，你还逞什么能。”他给高城端来一杯水，放了点糖。“喝了。”
高城叽叽咕咕：“我不爱喝甜的......”但还是老老实实喝了。
史今说：“把衣服脱了。”
“干什么？骚扰？”
史今瞪了高城一眼：“说什么呢！——给你揉揉，二三十斤呢，跑这么多不要命了？”
高城犹犹豫豫把上衣脱了，脱之前还把门窗锁了。史今笑他神秘兮兮，说不准还真想做点什么。
高城脸红：“我这有室友呢！回来看见怎么着？不要面子了？”
“面子能当饭吃？”史今骂他，“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！——你不这么做也会有人服你的。”
“谁服我？你啊？”
史今顿时加大手上的力度，把高城按得嗷嗷叫。“别瞎说！”
高城疼得嘶了几声，好半天才断断续续说：“别说你们了，要换了我，没点实力我也不会服。不然凭什么比我官大？”
“幼稚！”史今评价道，他动作迅速地给高城放松了身子，“道理我懂，我说的是——只要是你，就没人不服，因为我知道你很厉害。”
听完这话，高城想笑出声，可史今的眼神很认真，他好像从来都是一个认真对待的人。在这样的眼神之下，高城笑不出来了，因为他的心被一种强烈的信任填得死死的。
也就是在这种时候，高城无比痛恨自己语文水平不高，他凑不出华丽的辞藻来。
可我们都知道，越是普通的话，就越能包裹浓重的情。
于是高城嘿嘿笑着说：“我是挺厉害的。”
“给点阳光就灿烂！”高城被史今狠狠打了两拳。
FIN.（？
高史圈也太冷了我靠！
看高史迷孟的剪辑有人说《母亲》by小面这篇文很好看，请问在哪看啊？百度都没有......有gn赏点文吗？
wland作品编号：3166723
